已是冬末春初,晚饭后天还很亮,坐在长廊的钢桌旁和友茶聊,一阵微风吹来,顿觉稍稍凉意袭背,刚想动动手脚,拉拉衣襟不冷吗,忽然一件上衣从背后递了过来,不用转过身去看,肯定是母亲。尽管自己已经是好几十的人了,在母亲眼里永远还是不懂冷暖饥饱。看着母亲拄着拐杖进屋,好友突发感悟;父母是挡在我们面前的屏障,只有父母在,感觉我们离老、残、病还遥远,那天父母不在了我们就直面老、残、病了,是啊!父母就是我们一生中最好最无私的保护神
每天迎着朝晖,送走出晚霞,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日子平淡或精彩,都是流过的水,飘走的云,甚至没有定格的照片,只有在诸多回忆的模糊和依稀中有一些最难以磨灭的场景时常在脑海中浮现。
自己七岁那年九月一日,独自背着母亲亲手用自己心爱的格子头巾做的书包去大队学校上一年级,临行母亲把用手绢包好的学校报名费和一个铝制饭盒塞进书包并叮咛路上千万别到河边玩远远地看见母亲还在家东路边目送着,心里的恐惧少了些许,学校离家有三里地,途中经过一片很大的桑树林和一条蜿蜒的小河,田埂小道平时路过的人不多,走了一阵回头看,再也看不见母亲身影了,想起大人们说过桑树林里有野猫和赤练蛇出没,还有老人们传小河里有水鬼(水獭),越想越怕,于是像逃一样跑向学校,当脚步跨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一种难以名状感觉,急忙转过身去,远处桑树林边母亲的背影在渐渐地远去,啊娘!(一直这样称呼母亲)原来是母亲远远地跟着,想追过去,但没动,眼睛却模糊了此后上学路上我显得从容心安,总觉得母亲就在背后护着自己,稍大后才明白;我第一天上学母亲没有选择陪护我而是在背后暗护我,那是母亲在锤炼我,希望我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坚强不息,不被困难拦住。母亲不是不陪护,而是真正用心在陪护,这样的母爱是多么的有力量。
那时父亲经常晚上出去开会,油灯下母亲就会站在我背后陪我读书,有一次预读课文《白毛女》,文中乡亲们的乡字,母亲念成了多,我也跟着念多,后来父亲说母亲误导,但我从不怪母亲,母亲没有上过学,只有进过扫盲班(识字班),直到现在我还是故意把乡读成多,也只有在这时我仿佛又看到母亲在油灯下读书的美丽场景,也许这个多本就意味着浩荡的庇佑,是的!母亲给了我最多的爱护也给了我最多的坚定。
如今母亲已八十好几了,每当我出门和回家时她总是站在门前台阶招呼示意,看到母亲渐渐老去的身形,时有怅然但愿母亲健康平安。